那是一間狹小的早餐店。

昏暗的燈光中,老闆與老闆娘一如往常地在做生意。即使已經十點了,早餐店的生意還是忙著呢!

這時店內有兩位客人,一位內用的常客(姑且稱他為G),一位外帶的先生(姑且稱他為D)。

又一位先生走入,我們就稱他為T吧!

這樣,舞台上的人都到齊了。

T走進來時,目光掃過了店內所有人。眼光掃過了D,與G四目相交。

當然,不會像唐伯虎與對穿腸一樣來個「我倆一見如故,情不自禁」。那只是個短暫的交鋒,兩雙目光在空中快速擦過又分開,不留痕跡。

T走進來,看了一看店內的情景,問老闆:「請問,店內是否能張貼海報?」

「可以,當然可以。」老闆帶著生意人必備的親和笑容:「請自便吧!」

T專心地貼海報,然後在走出去時偷偷觀察了一下。

D先生已經離開了。G很直接地走進櫃檯,將一個鋼杯沖洗後拿去裝飲料。

(他在這打工嗎?還是在掩飾啥?)T想。

T謹慎小心,一邊猜測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一邊到對面的店裡貼海報。拜兩店正好面對面所賜,恰好能從這裡觀察那人是否離開。

雖然十分緊張,但似乎對方並無要離開的跡象。觀察了一下,猶是原封不斷。

走出店,他喘了口氣。

提起腳,又放了下來。

他想繼續工作,但他不能走。

有些事,有去做的價值。


T走進店裡,先側面看了看G。他心下還有些確定,怕自己認錯了人。

很好,目標確定無誤。

T撕了一張點餐的單子,走道G面前:「這個位子可以坐吧?」

G愣了一下,但不久後也反應過來:「呃...嗯......」

得到了他的首肯,T安心坐下。

雖然這時已經十點了,還是來份吃到飽之「遲來的早餐」吧!

T笑著跟G打招呼,一邊聊著生活近況及未來抱負。

看來,G這傢伙目前是過著他愉快的單身生涯,現在的生活也還算平順啊!

言語上的游擊戰打完了,那麼,快要切入核心了。

「我有個朋友,」T開口說:「她的男朋友......」

大體上,就是某個「愛=性」的男子認為女友不跟他SEX就是不愛他,最後搞到分手的故事。

「對於這男子的想法,我覺得很......詭異。」T頓了一下:「你覺得呢?」

「我也覺得這種想法很詭異......」G說:「不過,我想這是個人價值觀的差異吧?」

「嗯......」

又吃了一下,T趁機看看電視在做什麼。只見電視上演著海棉寶寶,結果是派大星與海綿寶寶在爭奪誰才是小蝸的主人。

這讓他想起燒兔奶時口琴社的表演。雖然那是海綿與小蝸爭奪派大星,不過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一時之間倒是讓T菀爾一笑。

又吃了一回兒,T再度開口了。

畢竟,休息已經夠久,該繼續對話了。

「那麼......」T說:「我有另一個朋友,她的遭遇是......」

故事大概,就是一對男女的故事。男方是個雜碎,分手前夕還做了某種事情,完事後沒多久就掰掰走人,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點責任。

「對於這個男的......」T直視G(雖然T並不習慣直視別人,也很久沒有直視別人了。加上最近眼睛不太好,直視久了眼睛會發酸發疼。然而,他還是勉力地看著G),慢慢地說:「你有怎樣的想法?」

「呃......」G眼神漂移,低頭吃完最後一口早餐:「就像我剛剛說得,我想這是個人價值觀的差異吧?」

「也對。」T笑了,從吸管啜了口咖啡:「不過,我還是覺得太誇張了,這根本是雜碎的行為嘛!」

「呃......」G掏出手機,貌似要聯絡人:「我打一下電話。」

G講了會兒手機,然後掛斷。

「誰啊?」

「老師。」

「你擔任助教?」

「是啊。」

「嗯。」T又啜了一口飲料:「如果這事情發收在你朋友身上,我是說,如果這個女生是你的好朋友,你會怎麼想?」

「啊,」G看了看手機畫面:「老師回電了。」

說完,G開始講起手機,幾句英文後摻了句中文。

結束通話後,G說:「老師要找我,我先走了。」

「嗯~」T邊笑著揮手道別,一邊碎碎念:「我想,女方的朋友一定都很憤慨。真想看看,那個男人被那女生的朋友堵到會有怎樣的反應。」

G笑了一下,拿著包包離開了。

T悠閒地吃完早餐,付了帳。他看看桌上的鐵杯,問老闆:「他是忘了帶杯子,還是他杯子都放這裏啊?」

「啊,他都是放這裡的。」老闆笑著說。

真可惜,還以為把他嚇得連杯子不要就落荒而逃呢,T想。

走出早餐店,店外的陽光還是燦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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