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築

我聽了以後大為興奮。因為狄克這麼問，代表他知道那面鏡子的來歷，正好可以解開長期盤據在我心頭的疑問。

拿到鏡子的經過，是我之前的一個奇遇。那時，我協助調查一件失蹤案件，後來卻意外發現跟這面鏡子有關。失蹤的人因為碰到了這面鏡子，肉體被分解掉，所以才被認為是失蹤了。

那時，遼發明了一個可以將分解開的分子重新聚合的機器。我們經過嘗試，成功的把其中一個失蹤者在他的身體分子散失之前重新聚合。根據他的經驗談，碰那鏡面的人，肉體雖被分解，記憶群組，也就是所謂的『靈魂』，會被封印在裡面。

關於那面鏡子，我跟遼已經爭論不下數十遍了。我固執己見，一直以為那是害人的東西；遼則認為那是傳送點的其中一端，還有另一端是用來接收分子，重新組合，是幫助人『瞬間移動』的法寶。為此我們爭論數次了，卻始終沒有一個定論。如今答案就在身邊，我怎能不興奮呢？

我帶狄克他們去看那面鏡子，興奮的說：「你知道那面鏡子？」

狄克也很興奮的說：「沒錯！這的確是我們水人一族失落已久的天河鏡！」

我聽了大吃一驚：「這是我們地球上的東西？」

瑞生點了點頭。

我跟遼雖然對於那東西的用途意見分歧，但我們都一致認為那是外星人的東西。如今得知那是地球上的東西，自然是十分吃驚了。

但遼提出了疑問：「如果那是地球上的物品，為什麼之前都沒聽過呢？」

狄克想了一下，回答：「嗯，這還要從『惡水』談起。之前說過，『惡水』是指邪『惡』的『水』人，這些『惡水』還會造成船難。不過，也有的『惡水』惡性沒那麼大，難得害死一個人。但由於他們害人害得比較明顯，所以有些人類便看到他們了。」

我插嘴道：「我猜，那些人一定是很早期的中國人。憑那些人的知識和想像力，應該聯想不到世上有『水人』這種生物。於是，中國自古就有了『水鬼』的鄉野傳說！」

瑞生點點頭：「的確是這樣沒錯。」

狄克繼續講：「我們的邪惡，主要是來自人類的污染。幸好我們水中有一種特殊的礦物，它的名子是......」

狄克講了一個奇怪的字眼，我和遼異口同聲叫道：「沒聽過這種礦物！」

瑞生笑道：「那是一種水中的能源礦，只有水人才能開採，你們當然沒聽過！」

我乍聽之下，雖感古怪。但仔細一想，世上既然有『水人』，為什麼不能有『水礦』呢？這麼一想，我便覺得狄克他們的話確實可信了。我點點頭，示意狄克繼續說下去。

狄克說到：「利用這種礦物所造成的鏡子，就是『天河鏡』。天河鏡能讓我們思想邪惡的部分，也就是我們自身的污染，在透過鏡子時淨化。天河鏡淨化我們的事，你們地球人也知道。你們所謂的河水自我淨化能力，就是這鏡子的效果。」

我聽了大吃一驚：「就我所知，河水與海水的自我淨化，是因為河川周圍有很多的生態圈。每個生態圈需要的生產者各有不同，為了取得所需要的養分，這些微生物就會分解河流裡的生物來獲取所需的養分。而河流裡的生物被一一分解後，也連帶的將一些污染給分解掉了。難道不是這樣嗎？」

狄克笑了笑：「是這樣沒錯。不過有的地方淨化得很快，有的卻很慢，不是嗎？那些快的，就是跟天河鏡有關！」

我聽到呆住，斜眼看一下遼，發現他也呆住了。

狄克繼續說：「由於天河鏡只要到了岸上，就會從液體直接凝固成固體，成了鏡子的模樣。所以我猜這面鏡子應該是意外被沖上岸，才會被人撿走吧！現在，我想取回這面鏡子，去回復更多的『惡水』，可以嗎？」

我點點頭，但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最後，我和遼送他們到某個港灣，護送他們回到海裡了。

事情到了這兒，似乎結束了，對吧？

但，世事總是出人意料之外。

第二天早上起床時，我突然想到什麼是不對勁了。

世上的『惡水』既然如此之多，就算他們兩人拿天河鏡去解救，萬一眾『惡水』們聯合起來對付他們兩人，那該怎麼辦？

我一想到這，就和遼聯絡，約好在『某個港灣』見面，討論這件事。

我比遼早一步到達港邊，卻發現水黑黑的。我心一驚，靠進看個仔細，卻看到一個空的鏡子外框。

我一看到那個外框，馬上認了出來，那是天河鏡的外框！而鏡面已經碎掉，不再存在！

我心煩意亂，往旁邊看去，卻見到右手邊約莫500公尺的遠處，有一間不斷放出黑水的工廠在那兒！

遼這時也來到這，同時他也看到我所看到的情形。他拍拍我的肩膀，沈默無言。

是的，被害人生死不明，我們這些『間接害人者』的同類還能說什麼呢？

看著持續把『水人』變成『惡水』的工廠，我的心只能沈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