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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


下課了,同學們紛紛走出教室。我也不例外,將背包收拾了一下,便將其背起,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時,聽到幾位女同學在聊天,討論初吻要獻給誰、初吻的滋味如何等問題。

聽到這些人的討論,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這些問題,我以前也曾經想過,並常幻想著各種可能性,希望能在現實生活中遇到這麼美好的事情。

但,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我一想起那天的情形,我就感到哭笑不得。因為,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初吻竟是在這情形下失去;更沒有想過,初吻的滋味竟變調成這樣!

當時,白平吻了我,害我嚇了一跳。就當我還來不及阻止、來不及感受、來不及反應之時,她卻突然開始吐了!

然後,那些充滿濃烈酒腥味的嘔吐物,就這樣一滴不漏地進了我的嘴!

我本不想接,甚至想吐出來,但這兒是我的床上,白平身上還有我的被子,我可不想把它弄髒。所以,我便硬著膽子,忍著噁心感,將那些嘔吐物全數接下了。

但,她還沒嘔完,我的嘴卻快塞不下了。如果此時放棄,卻又前功盡棄。所以我當下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慢慢吞下一些嘔吐物。

白平一嘔完,馬上倒回床面,又睡著了。而我則再也受不了,衝進浴室裡面狂嘔。但為了不弄髒浴室,我殘存不多的理智讓我拿了個塑膠袋到浴室,將那些嘔吐物全吐在袋中。吐出來的份量相當多,也許其中還有我自己的。

至今回想起那次的接吻,我還餘悸猶存。要是每次的接吻都那麼噁心,我寧可終生不吻!

但,我還是在意一件事:白平吻我,是她酒後一時迷糊,還是潛意識的表現?還有,她還記得與我接吻的事情嗎?

第二個問題,其實不算問題,因為早有了答案。

在那次接吻事件的第二天早上,白平驚叫一聲,把睡在地上的我驚醒。原來她醒來後發現不是在自己的房間裡,還以為被綁架,所以才叫了一下。既然她都不記得她昨晚怎麼到我房間來的,那她肯定也不記得與我接吻的事情。

事後她一直跟我道歉,說是麻煩我了。而我為了她的面子著想,也沒告訴她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只是還禮說不客氣而已。

那麼,她喜歡我嗎?

我想到當初依萍離開我時說的那段話:「那晚的包廂之中,還有人是以愛慕的眼神看著你的。」

難道,那個人是……白平?

我一邊想著這些事,一邊魂不守舍地走著。

突然,有人從背後拍了我的肩膀一下,使我嚇了一跳,差點沒跳起來。轉頭一看,正是以一副討人喜愛的笑容看著我,叫人心動的松楓!

我訝異地說:「松楓,你怎麼會在這啊?」

松楓扁了扁嘴,裝做一副委屈無比的樣子:「為什麼我不能出現在這兒?你討厭我出現在你面前嗎?」

我連忙搖手:「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松楓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瞧你,隨便開個玩笑,你就這麼緊張啊?」

我撫著胸口:「大姐,這種玩笑不要亂開,是會嚇死人的!」

松楓呵呵地笑,用手撥了一下頭髮:「我下一堂課在這上,而我今天又沒什麼事,所以想早一點到,好讓一向習慣我遲到的教授驚訝,呵呵!」

難怪,這學期都過三個月了,我才初次再這個時候見到她,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我恍然大悟,便說:「那還真是不巧,我剛下課,準備要離開。」

她笑了笑:「沒辦法,誰叫課表這麼安排?」

我們互相道別,然後,她上課,我離開。

這時,突然聽到她叫住我。我驚喜交加,連忙轉過頭去。

「你如果每次轉頭都這麼又快又急,」她笑吟吟地看著我:「你脖子就一定經常扭到。」

我不知該說什麼,邊搔頭邊傻笑。我猜,這時候的我,樣子看起來應該像極了猴子。

松楓笑著說:「聽說你在外面租屋?」

我點了點頭。

「可以讓我去參觀一下嗎?」松楓用期盼的顏神看著我,讓我一時之間無法拒絕她。

我便說:「好吧!不過,去的時間要由我來訂喔!」

「好,你可以的話就通知我一聲。你有我的手機號碼吧!」

「嗯。」

「那麼,要記住你的承諾喔!」說完,松楓便笑著離開了。


回到租屋處,看著破舊的房屋,散亂的房間,實在不知道這能有什麼好看的。

嘆氣歸嘆氣,但我已經答應松楓了,也是無可奈何。乾脆先整理一下房間,讓房間還勉強能看好了。於是我開始收拾房內的所有東西,然後又是擦桌又是掃地拖地的,拼了命的在清理房子。

終於,在經過一番打理之後,總算是使房間能見人了。美中不足的,便只有牆上那扇窗戶。

那扇窗戶,它的邊框木頭相當破舊。被風一吹,常常發出奇怪的聲音。

這個窗戶是一個敗筆,該怎麼處理它呢?

我一邊思索一邊走出房間外,將打掃用具歸位。

就當我經過維龍的房間時,發現維龍的房門虛掩。好奇之下,便悄悄地往裡面看去。

只見維龍抱著一個女孩子,兩個人狀甚親密,好不甜蜜。

我猜,那個女孩應該就是維龍的女朋友吧!

然後,我聽到了他們在說話。

「龍,你不覺得那個窗子太破舊了嗎?被風一吹,都起了古怪的聲音。」

「不會呀!素,正是因為它是這麼的奇特,所以才能留住風的聲音。」

「留住風的聲音?聽起來很有意思呢!」那名穿著白色上衣的女子這麼說。看來,那女子的名字中有一個素字。

「是啊!所以,我把這兒取了一個小民,稱它為聽風小築。」

「聽風小築?聽起來真浪漫!」

「是啊!這個風雅的地方,才足以襯托你的美。」

我快聽不下去了,連忙離開現場。不過,他們提到的聽風小築聽起來還不錯呢!

學弟,這段對話就借我用一下了。


在我刻意錯開高英和在家的時間後,我便帶松楓來到我租屋的地方。

之所以要挑高英和不在的時間帶松楓來,實在是怕英和製造出來的噪音會讓松楓難堪,所以我才刻意打聽好英和不在的時間,將松楓帶來。

松楓看到我將房間整理的有條不紊,連聲誇讚我懂得打理生活週遭。我嘴上笑得很得意,心中覺得很心虛。

然後她說:「這房間經你這麼一打理,看起來頗為雅致。不過,其中倒是有一個美中不足的地方。」

這個對答我準備已久,便問:「是哪兒美中不足呢?」

「窗戶。它被風一吹後,總是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

這時我故作瀟灑地一笑:「不會呀!松楓,正是因為它是這麼的奇特,所以才能留住風的聲音。」

一字不漏,全數照抄!

「留住風的聲音?聽起來有種浪漫的氣息呢!」女性果然都是富浪漫情懷的,連說的話都很相似。這樣也好,有益於我接下去繼續背台詞。

「是啊!所以,我把這兒取了一個小民,稱它為聽風小築。」

「聽風小築?聽起來倒是別有一番雅覷。」

「是啊!這個風雅的地方,才足以襯托你的美。」

松楓聽了,便笑了出來。

作戰成功!學弟,你的情話真有用,我會一輩子感激你的!


又聊了一陣,松楓便準備離開了。於是我拿起安全帽,自告奮勇要將她送回宿舍。

就在我們走出門之際,卻遇到一男一女。當下,我們都驚叫出聲!

「明達!」「天才!」我們兩個男的驚訝對方的出現。

「松楓!」「明娟!」她們兩個女的驚訝對方在這兒。


§ 天才的女友……揭曉? §


3-12


我們都為了這戲劇性的相逢時刻,衷心地感到訝異。然後,我抓著天才跑進我房間,松楓抓著明娟跑進天才房間,各自展開約談。

我問天才:「你那遲遲不肯透露的女朋友就是秀娟?」

他點了點頭。

「你們啥時在一起的?」

「交往多久?」

「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天才連忙用雙手壓住我的肩膀:「好好好,我一次說給你聽,別要一直問個不停好不好?」


最初,天才並沒料到自己日後會對秀娟動了感情。

在國中一年級時,天才第一學期便被分配到跟秀娟相鄰的位子。而天才並不像其他同學一樣,一開始便對秀娟這些美人大獻殷勤。

一開始,他只想平平穩穩的過國中生活,對那些國中就在談戀愛的人及那些憧憬戀情的小男生或小女生嗤之以鼻。

正因為如此,當他注意到大家都對秀娟獻殷勤時,他對秀娟便起了反感。加上他要陪在班上沒什麼朋友的我及自慰男,並要擴展自己的交友圈。所以他一下課便迫不及待的離開自己的位子,從未有所停留。

終於有一天,他上課上到一半時收到了一張小紙條,來自旁邊的秀娟。

「為什麼我們坐在一起了那麼久,你卻從沒跟我說話?你是不是討厭我呢?

如果是的話,請告訴我我哪裡使你不高興,我可以修正。

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跟你交個朋友而已,真的。

                      秀娟」

看到那上面的字,天才一時之間愣住了。

照他原本的判斷,他以為人人奉承的秀娟應該是個驕縱的大小姐才對。這種人往往目空一切,對別人頤指氣使,有錯都錯在別人,自己永遠不會承認錯誤的。但從這張紙挑的語氣看來,他卻沒有這種跡象。
  
於是,那一節下課時,他不再那麼急著逃離。他的好奇心被挑起了,而滿足好奇心的方法便是去認清自己所好奇的那事物。他開始與秀娟攀談,也開始了他們的友誼。

在那次聊天之後,兩人的交情越來越好,聊天也不會語焉不詳,而是真誠以對。秀娟每次都避開那些追求者,跟天才分別溜出教室,再在約好的地點相會。他們都覺得這樣很有趣、刺激,就像……就像是偷情幽會一般。

其實,天才也隱隱感覺到這份友情有昇華成感情的傾向。但因為他對『國中就談戀愛』這件事的害怕與忌諱,所以遲遲不願主動開口表白。

出乎意料的,先告白的是秀娟。
  

那天,松楓頂著大太陽在操場上運動,只因為松楓不想『白得像鬼一樣』。而她的一干好姊妹,包括松楓在內,便一起下場運動,情義相挺。

誰知,後來秀娟卻受不住毒辣的陽光,一陣暈眩,便往後倒下去。

通常美女遇難的時候,便是英雄表現的時機。

當秀娟倒下去時,在她身邊的松楓等人都措手不及,距離稍遠的天才卻飛奔而至,接殺成功,讓秀娟不至於後腦杓直接著地。

好一陣子,松楓才反應過來,大叫:「老師,明娟她暈倒了!」

這時,擔憂明娟狀況的天才便主動說:「老師,讓我送她去保健室!」

在「萬斯同」的許可下,天才將明娟的左手繞在自己脖子上,一路扶持她走向保健室。

在護士阿姨的幫助下,成功讓明娟躺在床上休息。阿姨說明娟沒事了,但天才卻堅決要留在明娟身邊照顧她。

天才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做,只知道明娟昏倒後自己的行為全是下意識的動作,是一種自己難以抵禦的本能作祟。

不知過了多久,明娟發出了一連串低沉的呻吟聲。漸漸地,她慢慢恢復清醒,眼睛張了開來。

看到她沒事,天才高興極了,竟爾喜極而泣。這對一向理智的天才而言,可說是前所未有的。

天才靠近她,問她:「現在身體有沒有好一點了?」

明娟虛弱地笑一笑:「我天生身子虛,沒關係的。」

天才斥道:「今天太陽多大你也不是不知道,為什麼要下場運動呢?」

明娟柔柔地笑了一下:「你們男生不也有下去?松楓不也是下去了?」

天才急道:「他們是他們,你可以不必跟著下場的!」

明娟淡淡地反問:「我跟他們不一樣是學生嗎?又有什麼差別呢?」

「這……」天才啞口無言了。

看著天才那副窘困的樣子,明娟笑了,將頭靠在天才的手邊,輕輕地說:「也幸好如此,我更加確定了我心裡的感覺。」

「什麼……什麼感覺?」天才結結巴巴地問,心中竟有緊張的感覺,心跳速度也不受自己的掌控了。

「我……我喜歡你。」明娟滿面通紅,語帶羞澀地跟天才告白了。


聽到這我大感欣羨,用手肘頂了天才一下:「有女生跟你主動告白,這樣不錯耶!那你的反應是什麼呢?」

「我跑掉了。」天才淡淡地說。

「什麼!?」


天才當下腦袋一片空白,腦內閃現的只是自己以前所不屑的那些戀愛者及戀愛憧憬者,下意識地反應便是將她推開。

他不敢望著她哀怨的眼神,只嚅嚅地說:「我們先不要談這件事,你先休息一下比較好。」

說完,他就步履蹣跚,跌跌撞撞地跑出來。


「難怪那天明娟沒有再回到教室上課,第二天也沒來,原來是因為你啊!」我恍然大悟地說。

「其實她第二天有來。」

「你騙誰啊!她明明就沒出現在教室!」

「她有來學校,但聽到我們那段就跑掉了,沒進教室上課。」天才淡淡地說。


那時—

「說吧!」我斜眼看著簡添財,說著這句話。

「說什麼啊?」天才看起來一臉無辜相,一頭霧水地問我。因為他滿腦都是昨天明娟跟她告白的事,根本想不起來我是在說什麼。

「昨天明娟她暈倒時,好像有人非常緊張喔!」我嘴角帶著曖昧的笑容,用手肘頂了頂添財的胸口。

「誰啊?」天才還是在恍神,所以仍然是一臉無辜地問我。

「廢話!不是你還有誰?」「自慰男」這麼說。

喔!原來如此!

天才想了起來,下意識便連忙否認:「我和明娟之間只是朋友的關係,你們不要誤會了。」

我和「自慰男」兩人都不信,只是看著他嘻嘻地笑。他一臉莫名其妙地說:「你們幹嘛這樣看著我?我先說一下,我可不是同性戀,別用那種色咪咪的笑容看著我。」

我和「自慰男」分別從兩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異口同聲叫道:「誰是同性戀啊?別亂說話!我們都是喜好女色的男人!」

這時,松楓和她的朋友正好走出教室,往這兒瞄了一眼。然後她們就轉身離開,進到距離教室不遠的廁所中了。

那時我們自然不知道,松楓看的不只是我們,還有那因聽到天才的否認而正轉身離開的明娟;我們更不知道,那時松楓就是因為我們那句「我們都是喜好女色的男人」而對我有了成見,開始討厭起我來。


§ 真相大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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